高島易斷

高島吞象,又名高島嘉右衛門,1832年生於江戶,是明治維新時期湧現的易學大師,在日本有"易聖"之稱,他利用《易經》進行廣泛的占卜,小到尋物、天氣、婚姻、營商、疾病、個人氣運等,大到國家的軍事、政治、國際關係,有事必占,幾乎每占必中,許多占斷結果被日本天皇、內閣總理和各省大臣所採納。他曾準確預言了中日甲午戰爭的結果,其中包括定遠艦的沉沒和戰後條約的簽訂。如果簡單地說高島流的易經特徵,那么首先認為《易經》是來自神的啟示,或作為來自神的賞物也可以,也是神和人之間進行溝通的橋樑。這是非常重要的想法。據他說消除妄念靜心考慮,尋求至誠才能達到易占之境。如果稍微有所雜念,即使是使用了古筮法那樣複雜而嚴密的占法,也不能得到神的感應,就沒有什麼意義了。

對他來說,所謂易經占,不是心理學之類而能思考的東西,純粹是與神感應而進行的一種神魂交流的儀式。
因此,他在後邊,也號召神社的神主們也學習易經。據他說易經是聽,解神意的最高的方法。

因此,高島被人看做是與神通話的電話機:精通易經,占告神示見的。


以下是高島易斷精華內文........

人雖有智愚,賢不肖、貴賤、貧富之分。其處事也,各勞精於思慮,一日無有間斷。而其所至,或有為一家者,或有為一國者,或有為宇內之公益者。雖因個人之天賦不齊,而有大小輕重之差。人泛觀之 , 無非希望國家之富饒 , 世界之泰平也 ,為何?假令能得一家之治齊,而所居之國亂 , 則不得獨保其安也 , 又能得一國之治平,鄰國擾亂,亦不得獨晏然於局外也。是理之所易睹也。方今世運 , 益趨文明 , 學藝技術之進步 , 非複昔日之比也。博學高才之士不乏其人, 治化之隆 , 如可翹足而待也。 雖然 , 熟觀今世之現狀 , 皆以厚己而薄于他為常。甲邦常思吞噬乙國,乙國亦常以抗之為事,人心益流於邪僻,仁義之風幾己掃地,優勝劣敗之勢日盛,弱肉強食之情益著,自王侯以至於庶人,如有不安於身後之計者,夫賢智之士,日夜勞心力,而思慮計畫,尚目不自安,所以如此者何也?抑思慮之不足,而誤其方也耶。不可不顧慮也。

余謂是由人人忘失至誠通神之道,為使神人之間隔絕也。夫不通神,則不稟天命 , 不稟天命,則不能前知將來 ; 不知將來 , 則不能知人事之極。故其志望無所歸著 ,而妄勞心力, 猶盲人瞎馬 , 彼此皆受其害, 豈不危險之甚乎?所謂不知天命而不畏之所致也。

今日之勢,既已如此,餘為是懼,而憫人生之不幸,將濟之於迷途也。然而救濟之術,唯在神人之間,曲通其意而己。人若知神明之德不晦於今,則英雄豪傑之士,方其有疑惑也,必請教於神明,畏憚天命之嚴肅,博識高才之人,亦破想像之迷夢,知人生志望之所歸著,則人心常有所戒懼修省,而自可生博愛之念也。於是風教亦自匡正,可得使天下之人,浴造化之恩澤也。是餘之所希望,故今傳人以至誠通神之術,欲使得神人冥會也。然既已有術,則不可無書,《易》則通神之書也。雖然,古昔聖人之所述,後世學者未能得其真意,而用之於實際也。欲使世人前知將來也。是所以述此書之大要也。

《易》之為書,明天地陰陽奇偶之理,以闡發造化之秘蘊。六十四卦,而網羅萬象,蓋宇宙間之事物,未有非陰陽相對者:有日則有月,有寒則有暑,有男則有女。且既有形而下之物,則必不可無形而上之道,亦猶人有可見之肉體,又必有不可見之心魂。心魂一脫去人身,則名之曰鬼神。鬼神雖不可見,人得以至誠通之,則依冥助而前知將來,凡庸之徒,亦可知神之有在也。惟太古草昧之世,往往有能通神之術者,故人皆知有鬼神也。方今稱文明之盛,人之智識淩駕古人,人事之便益進,為天涯比鄰之觀,然卻不知感通於之鬼神,遂至有誇張無神論者。 其故何也? 蓋治世之方, 古今一變 , 人之氣質, 亦隨之而變。 夫接神之道 , 由精神氣力之單純 , 窮理之道, 由智識思想之緻密 , 故能窮物理, 而卻不能通神明也。 古人之精神氣力 , 以單純故 , 能通神明 , 而不能窮物理也。 是所以至誠之道行於上古 , 而巧智之術盛於後世也。

夫陰陽之精氣交而萬物生焉。,人之生也,稟受虛靈之心魂,而為萬物之長。然裸體而無護身之蹄角,又無害他之爪牙。方其穴居野處也,與猛獸毒蛇之類,互相競爭,勝之則食其肉,衣其毛,不勝則為其所食於是偶有捷智者,取火於火山,用以驅除猛獸毒蛇,始得為人類之世。爾來生民殖而禽獸減,.乃至食料缺乏,數人以爭一禽,鬥爭自是而起,其極至人相食,謂之優勝劣敗,弱肉強食之世。方是時,天憫生民,降斯大人,是使之救濟一世。大人見此狀況,惻怛之心不能自禁,求救世之道最切。其至誠通神,感得畋漁之法,乃諭眾曰:汝等今食他人之肉,而取快於一時,汝等之肉,他日又得不為人食乎?誠如此,則悲慘之狀,有不忍言者。思之,勿複同類相食,如夫食料,吾能供之。乃作網罟,使之捕禽於野,漁魚于水,眾皆利之;又剡木磨之以石 , 名曰耒耜(ㄙˋ) , 以墾荒蕪, 播以草木之實 且教以火食, 眾皆德而服之 , 事之如神。自是之後 , 衣食足而知禮節 , 令行禁止, 於是統禦之道始舉 , 建國之基斯立, 君臣之分長定,夫婦、兄弟、朋友之倫漸備。

伏羲氏之幽贊于神明而創占筮之法,使人得問神決疑,前知將來,《易》曰"昔者聖人之作《易》神明而生蓍"是也。夫《易》以八卦,表萬物之原子,蓋萬物成於八原子之集合,故畫八卦而現形而上原子於形而下,重之以為六|四卦,以應萬象者也。"易"之為字,重合日月,並書之則成"明"字,謂從斯道,則力物無不明也。是《易》之所以名也。《大傳》日:《易》以"知幽明之故',"知鬼神之情狀","知神之所為",見"萬物之情,思天地之心'蓋人與萬物同成於八原子之集合,故性情動作,不離其序次也。故一知造化之理由,則知其性之所基。若死生之說、進退存亡之機、陰陽消長之理,默識冥合而活用之,防範禍亂于未萌,消災害於未發。聖以伏羲下數聖人,以《易》為世世相承之神寶,以為王道之基礎。夫堯舜之禪天於禹舜,語曰:"人心惟危,道心惟微,惟精惟一,允執厥中。"憂人之所思慮,臆測想像於易違,故各卦第五爻,示得中正而施政之方。然至夏殷之世,氣運漸變,人人專賴營生計,無複如上古,賭身命於危險之境,為求食之要,是以精神氣力,亦不能如上古之強壯,所關於精神氣力之道術,漸趨衰頹,則勢之所使然也。及周而文王出焉,恐世人專信想像之理,失聞神智之道,紊人智之天真,乃崇奉神"易",繫以彖辭,以明羲聖之義,其辭窮幽冥之義奧,撥造化之秘機,因天、澤、火、雷、風、水、山、地之八原子配合之理。以說及人事之吉凶悔吝,行以通神之術、造化之理。及神人交通之道。

其子周公旦,亦繼文王之意,通觀天下,感想事物之理雖甚錯雜,或有一定之規則而運轉之。征夏、殷《連山》、《歸藏》之二《易》中感鬼神、適事理之占例,與眾學士從事其纂輯,果不違其所預想,知天下萬象之起滅終始,不出於三百八十四爻之外。於是始照三百八十四爻於實際之事物,看以易情之變化,因卦時、卦義、卦象與剛柔之應比,與陰陽消長之氣運,繫辭於各爻,以大成《易》道。故周官太卜居八政之一,至春秋之世,尚重太卜之官,卿大夫掌之,上智遠識之士,效而行之。

而周公之《爻辭》,多涉于比擬喻者,少直指善惡者,考其所由,是不擬以其才之美,成斐然之章,亦響所深憂而然。蓋人之資質有善不善,故善人與不善人相待而為群,更互流行 , 中人從其流行 , 而左右上下。 是陰陽消長之常理 , 恰如四時之迴圈, 晝夜之交代 , 而當其暗黑之時, 不可不揭灼靈而照之, 是教學之所以由興也。 夫一明一暗、 一順一逆如此者 , 即陰陽消長之理也。 故遭 "君子道長' 之氣運, 善人得時, 則天下治平, 而 《易》 道自明 然遇小人道長之氣運 , 不善人得時, 若使善人占事, 因彖爻之辭, 明陳不善人隱微之心術, 髮露其奸惡 , 則其人羞恥之餘 , 加害于善人, 亦不可知也。 故周公特用險語而繫辭 , 例如以兇暴者為虎, 以狡猾者為狐, 以愚鈍者為豕, 婉曲其辭, 使不善人反省而無所憤恨,其用心也深矣。

是以孔子之聖 , 猶曰 : "加我數年, 五十以學《易》, 可以無大過矣。" 韋編三絕 , 以研究斯道者,其果幾何?乃歎曰:"道之不行,吾知之矣,智者過之,愚者不及也,賢者過之,不肖者不及也。"蓋弟子中,或恃其才,以為天下之事無足為者,迂遠之道,不足學也,於是中道而廢。智者過之者,蓋婉辭也,唯顏回獨優秀,入聖域,不幸短命而死。宏才能辯如子貢者,未能與聞性與天道也。斯道之至大而難傳,有如此者。抑孔子所主,在與堯舜同詮《易》之中正,以行之於人事,故常用其中正,謂之中庸。中庸得天命之中正,而則神智以行之於人事,是雖聖人,所難實踐也。故《中庸》曰:"天下國家,可均也。爵祿,可辭也;白刃,可蹈也《中庸,不可能也。雖有達觀遠識,脫名利者,不至至誠通神之域,未能得之也。故曰:"中庸其至矣乎?民鮮能久矣。

夫行《易》有=要:明《易》理,一也,通世事人情,二也,至誠通神,三也。而其一二,雖在深思推勘,至其三,則屬精心氣力,自行以至者也。所謂"自誠明,之性,自明誠,謂之教',"誠則明矣,明則誠矣",是盡性之誠,稟神智之教也。羲、文,周,孔之四聖,各有天賦之能力,舉畢世之力,憂後世而述作,雖然,後世學者乏解釋之力,二千有餘年,冥冥晦晦,如存如亡,無複實用之者,不堪慨歎也!

其卦六十有四,西洋化學,亦有六十四原素,其數如合符節,可謂奇矣。唯舉其所異。西洋窮理之學,即物而窮其理,故分析其組織之要素,以知其性質功用之所在。東洋理學則不然,不問動植,天地間有形之物,各寓心魂於其中,有適當之性清者也。故複《彖傳》曰:"複,其見人地之心平?'大壯《彖傳》日:"天地之情可見"《咸恒二卦《彖傳》曰:"天地萬物之情可見矣";又《中庸》曰:"能盡其性,則能盡人之性;能盡物之性,則可以贊天地之化育。而與天地參矣。

當知日月星辰及大地,皆動物,而各響心魂,達其性情,保數萬歲之壽,其效用亦極大也。若其他萬物,小動物而其壽則短,亦各有心魂達性情者也。蓋宇宙間,一切萬物之心魂,皆造物主之分子,而無不至精至純者也。而問此無數萬物以何組織,則物質原子有八,即謂之天、澤、火、雷、風、水、山、地。其中天、雷、風,火,氣體而無形狀《山、地、水、澤,實體而有形狀。此有形無形八原子,互相抱合結晶,而能組成萬物也·而由其原子之精粗靈頑各異物質,其物質能薰染其心魂各異其性,其性能因緣外物而各異其情,故雖如天地萬物各分裂,而彼此不相關,是至精至純,萬物同體之心魂,暗暗裡為物質所薰化。洞察斯真理而不疑,謂之知天地萬物之情洞察斯真理而去各自為物質薰染之私欲,以贊天地之性,以遂萬物之情,謂之能盡物之性,贊大地之化育。

而人之心魂,離肉體之後,不合同本原者有二:其一至誠盡忠,計國家之福,死而後已之精神,其身死而心魂猶未複歸本原,永在幽冥,而守天下後世者,謂之鬼神,《中庸》所謂"鬼神之為德,其盛矣乎"即是也,其一,生涯欲逞自己之私欲,焦思苦慮之私心,其身死而心魂亦未能複歸本原,旁徨於空中而為災變者,謂之遊魂,《易》所渭"遊魂為變"即是也。然而鬼神感善人,而降禎祥于國家,游魂寄託惡人,而為妖孽於世間,所謂同聲相應,同氣相求者。是饗陽神以火,饗陰神以水,蓋因此理也。凡通此理而不迷者,由《易》而知鬼神之情狀者也·

東洋理學之高尚如此,故從來學《易》者,概不能得肯綮(ㄑㄧˇ),不征之於人事之實際,故不能知人情之錯雜《或單為義理之學,不復解占筮之妙,拘泥字句之間,遂廢其實用。且其稱通《易》學者,則曰:"《易》教君子以常道,卜筮以諭權道曰:"伏羲之象,文王之辭,依卜筮以為教,孔子之贊《易》,以義理為教,其施為雖異,道則一也以:"曰""從性命之理,盡變化之道',曰:"探賾索隱,以定天下之吉凶,鉤深致遠,預諭人事之悔吝',曰:"《易》者,聖人所重之道,而為君子設者,後世以卜筮列之於技藝,大悖聖人之旨",日:"天下之理,無不包罩《易》中,開物成務之學,只賴響此也‰曰:"聖人以《易》研幾·示人向背,系吉凶悔吝之辭鼓舞天下,托天佑於貞悔,是知其一向未知其二也·又或曰:"《易》者,聖人所之道,而為君子設者,後世以卜筮列之於技藝,大悖聖人之旨氣 曰;"天下之理,無不包罩《易》中,開物成務之學,只賴響此也"》曰:"聖人以《易》研幾,示人向背,系吉凶悔吝之辭鼓舞天下,托天佑於貞悔,是知其一向未知其二也。又或 一二熟卜筮者,亦唯玩象而逞臆測而己。"要之和漢未有盡聖人之深意者,又未有用聖人之辭而占者也。用《易》如此,猶以干將莫邪而代菜刀,豈可不慨歎乎?

余之所言,則異於是。照之於事物之實際,發明聖人之深意于彖爻之辭,覺知鬼神之威靈常現於上下左右,畏警之念無有須臾之間斷。蓋余之於斯學也,其始非由師傳之教也。當讀《中庸》之書,至"至誠之道,可以前知",悄然而思:凡人之處世,莫善於前知百事。乃考索至誠之道者十有餘年,茫乎而無所得。當時情懷,如懷方書而失良藥之感。然當橫濱開港之初,因過犯禁下獄,實安政六年十二月也。其在囹圄也,不堪幽囚之苦悶,或悔悟任而氣誤生涯,萬感輻輳於一身。轉覺悵然之際,偶得《易經》下卷一本于席間,乃執而讀之,以為吾聞《易》之書。《易》之為,儒者千百人中,能講之者僅不過一二輩,向猶多不能通曉者。夫《易》者,四聖人各極天授之能,竭畢生之力而所述作,其不易解雖固當然,古昔聖人非故用不可解之秘語,作此怪譎之書,以欲窘後人也。由是觀之,其難解也,非書之難解,由吾精思之未至也已。

今獄窗無聊,吾幸以往日所聞于師之西洋理學,窮其理之所在,則或得通之乎?爾來每日課一卦,晝則玩讀之,夜則暗誦之,四閱月而卒業。自是之後,叮嚀反復,精思熟考,造次顛沛,未嘗暫廢也。涉數月之久,覺於《繫辭》、《彖傳》等,少有所通曉,乃益勉勵不掇。既而得略解全體之理,因假撚紙片以代蓍,即事而占之,其事或中或不中,苦其不恒。於是沉思默讀之餘,幸思"至誠無息'之語,感悟"無息"一字,非單無止息之義,則無發氣息之謂也。方揲筮之時,全止息吸呼而捧蓍於額上,以專念其將占之事,不得不發氣息之際,分蓍而為一,此間不容髮。自是之後,百占百中以《爻辭》擬之,瞭若指掌,有悚然而接神之想。於是始知《易》之為用,全精神氣力上之術,而至誠之道,一在無息之間《且悟六十四卦,則造化之理,即萬物之根本、八原子之結晶學,而推原子遇不遇之性情,及之於一切之事物,自國事之大,以至於人事之小,細大不漏,得悉指之於掌之學,又並知三百八十四爻之別,即示時之緩急,事之難易者也。

詩曰:"神之格思,不可度思,矧可射思,中庸引之。'蓋聖人說神,三以"思"字為助語者,即自占筮之適中,而又同其感,確信聖人曰神者,與余之曰神者,亦無分毫之異也。神字從神從申,蓋神雖視而不見,人能以揲蓍問之,則無不示申也,亦可以證余神人交通之說也。俯仰今占,而觀察世態人情,如上文所述。古之人淳樸而富精神氣力,故能得交通於神;今之人狡智而專利欲,故不能交通於神。是以唯推測謀事,智者勞精神,竭思慮,而圖國利民福,亦動輒陷權謀術數,以利己為主,不顧他人之害,常窺他邦之釁隙,欲以併吞疆土。蓋彼等固以優勝劣敗、弱肉強食為各人人賦之情性,不啻生存競爭,畢竟不知天命而不畏之所致也。請試論之。

今日如歐美各邦,以理制人心,鬥巧智以爭生存,則我制百噸之炮,則彼制二百噸之炮《我備鋼鐵艦,則彼抗之以水雷。益進而益巧,愈出而愈奇,其勢不知所底止,遂至駕氣球而自天空投人爆裂彈,則冉複太古之穴居乎?然則曰倡文明望開化,至其所行,則非卻趨野蠻耶?當今文明開化之競爭者,全期優勝劣敗,優勝劣敗,即期弱肉強食弱肉強食,即野蠻未開之風俗也。而歐美各邦進步之方針,正向此點而進者也。宇內各國之情勢,業已如此,而其所以未恣虎狼之吞噬者,賴耶穌教之力,而才抑制之。亞細亞諸國 , 賴神、儒、 佛三道之力 , 而防遏之也。我皇祖及孔子、釋迦、 耶穌等, 各聖人通神設教,示以神者佑人,人以至誠稟神惠,神人相應,致國家之福祉,是國教及宗教之所因起也。 然從生活之變遷 , 而氣質之變化也, 精神衰而至誠之道不明 , 故方今雖在神、儒、佛、耶之教職者,通神者幾希。可知神雖欲保護國家,保佑民庶,以人失通之之道,神亦憫其愚而焦慮也。

蓋自不通神,則不能詳聽神意,而妄說神德者,畢竟不過襲蹈古人之套語,此輩不足與語道,然亦一由斯道之衰頽,未可專咎此輩也。且無智之小人,為其說之所誘而信之者,亦雖屬妄信,或以生進善遠惡之心,未必無益也。唯中等以上之人,修形血下之學者,為無神論,而置神於疑惑之間,不知天命之可畏,聖言之可尊,或恣我意而蹂躪眾庶,或乘威權而橫行世間,弄才智而裝豪傑,其死也以樹巨大之紀念碑,為無上榮譽。此輩終身不知道,唯以名為真理,以利為現理,終名利之二途耳。雖偶有信神者,不能直得神意,止其自信而不能以神益世利人,是皆非完全者也,故其力終不能制止一般情勢之熾盛也。然則人間生活上之快樂,其在何所乎?要之,其弊在不會神人交通之道也。

夫天之生斯民也,豈以同類相食為其主旨乎?宜優劣互扶助,強弱互和提攜,以各安其業,樂其分也。若夫邦國之於交際,亦猶個人之於交際也,有無互通,利便互計,相攜相扶,不可不各享其天幸,全其天福也,否則如何而達人心和樂之世運乎?今世形而下肉體之便利日益進,而不能安形而上之心,則如何而得稱真成之文明開化乎?而其進文明開化之方,不在歐美各邦形曲下之窮理,在東洋形而上之道,其載道之書,實以《周易》為最也。是以余曩著《易斷》十冊,以六十四卦三百八十四爻應用之於實事,解釋其辭,附以經驗之點斷,介紹神人交通之妙理。

爾來七年,世人未醒覺迷夢,頑乎而不畏天命,狎大人,侮聖言,不知鬼神之在冥冥,前知禍福而示之,見禎祥妖孽以為偶然,不嘗有所省察敬戒。世道人心之衰頹日以益甚,蓋為我書之所說,未盡其精微乎?餘年已越六十,疾病亦且時至,若迨今而不完斯學之中興,則其將期何世耶? 是余不獨為斯道憂 , 實所為大蔔後世憂也。 乃不自揆 , 再補正 《易斷》 ,寄六 十四卦以國政之組織、 君臣之奇偶、 人心之興敗 , 就實地所經驗之活斷三百八十四爻而述之, 明神人交通、 天命嚴肅之證 , 以使初學之人易悟 《易》 理之妙; 進使後世學者繼經驗之序 , 終成就人間聖學 《 且欲使宇內智者學者輩 , 省臆測推量之徒勞 , 以 《易》 為神人交通之媒。且夫我邦維新,當初之為國是也,在取彼長,以補我短,然歐美各邦之交際益頻繁,而其所傾向,彼之事物,不擇利害而輸人之,我所固有,不問長短而廢棄之,遂至有非變我道德國而為彼法治國不止之勢。嗚呼!亦可謂感矣。夫選取利害長短,人世之通誼也,況欲棄我國粹之道德乎?抑方今最大急務,在使彼國人,知我固有道德之為何物。而為之之道,無過於平易說示《易》道·《易》者,道德之本原也,故早晚譯此書以英文,傳之于歐美各邦,欲使彼知我國方今有神人交通之術,又知人間統理之方法,不單在法律,而尤在道德也。

歐美各邦,專究形而下之理,奏其實效者,如利用電氣蒸氣,皆無不巧妙,交通之利便,實古人所不夢見也。然如此,是利人間相互之交通而己,焉如我《易》道之神人相交通》而前知將來之吉凶禍福哉!是實東洋神奇之瑰寶也。今余不敢秘之,欲以傳之於海外者,唯一片誠忠,在將為宇內開萬世之泰平耳。凡百君子,謹而思之,余之所希望如此,著此書之主旨,亦全在此,慧眼達識之士幸諒微衷,天究斯學,俾聖聖相承之端珠再放光彩,神隨之皇道得大明於世,而眾人知希望之所歸著,宇內萬世之泰平,亦可期而俟也。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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